小夜花

静待松风静止时,此时可以诗,可以画。

《受骗的女人》

读完了托马斯·曼的《死于威尼斯》。我买的版本把两个短篇小说集在了一起。

这样想来,我很少读短篇,能想起的就是作为村上春树的迷妹,在《没有女人的男人们》刚出来就读了。可我现在已记不起哪怕一个完整的故事。

阅读的目的是什么?前几天和朋友谈论这个。若不是纯工具性的阅读,我更愿意选择文学性比较强的。及时我从未正儿八经了解过“文学性”是什么。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杂文,信息量更大的。总得获得一点儿什么吧,她这样说到。随即又笑笑感叹自己功力。

我在阅读中得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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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故事来说,两个短篇都属于能一句话概括完的:死于威尼斯,严谨勤勉自制的作家阿申巴赫在威尼斯旅游时,迷恋上了同样来度假的波兰人一家的幼子塔奇奥……而受骗的女人,进入更年期的罗莎莉夫人,爱上了儿子的英语家庭教师,二十四岁的肯·基敦…

省略号是因为,短篇的故事性相比长篇似乎更重要,按照前言的说法,德式中篇需有“闻所未闻的故事”,那还是不由我来剧透了。

相比于《死于威尼斯》,我更喜欢《受骗的女人》。

前者充斥着非常多似由于要合理化自己禁断的迷恋而产生的关于艺术,创作的思考,显得艰涩难懂。而后者的罗莎莉夫人,她也为自己令人羞愧的情感到处寻找出路与安置的方式,但是她起码是直面了自己的情欲了,甚至与他们离得非常近。而不去遥远的抽象空间去寻求某种疏远的解释,就是简单汹涌的自然与心灵,灵与肉。

《受骗的女人》中一大亮点是罗莎莉夫人与大女儿安娜的对话,看到有人说太过文绉绉,的确是这样的,但是我读来却觉得恰到好处。一来兴许与文化有关,二来便是这种“文绉绉”在语言上建立了距离反倒使得交流的内容能在有着实质上的深入。

比如,当罗莎莉夫人想要女儿的艺术创作能多于她喜爱的大自然亲近时,安娜这样说到——
“妈,”安娜说着,忍不住笑起来,“你讥讽我有见地,可你自己却令人难以置信地提出了这许多有见地的理论!”

其实这开篇不久关于自然见解小小的冲突与两人对于母亲爱恋的谈话相比,算相当温和了的。温和并不仅仅是指情绪,更多的是指信息量,以及,你会感觉是两个智商都相当在线的女子在谈话。而且是女儿和母亲站在彼此的角色以及角色之外在进行平等的对谈。

或许,因为对于一些尖锐敏感的问题,我很少能同我的父母进行这样的交流,他们的对话才会如此牵动我。

本科的时候萨提亚工作坊,师姐曾说,我们要学会在人性的层面与父母相遇。后来开始对这句话有所理解。这对我很难,知道父母也是有着不少缺点与软肋的个体,将去经历一个幻想破灭的过程,并且在破裂后勇敢地谈起父母的得失对错。
这对儿女和父母都是考验。

安娜与她妈妈的交谈,除了交流本身之外,还有着强烈的说服的目的。但因为对方是我们至亲之人,我们还必须有着交流什么都无法促成的觉悟。
我爱你,即使你是这样的你。这需要多么强大的自我与勇气啊。


当然了,在对自然的喜爱方面的冲突只是这个小故事围绕着罗莎莉夫人爱恋所展开的诸多矛盾与冲突之一。也算是开端,却贯穿了整个故事。

从肉体(自然)和心灵的不和谐,迈入更年期开始走向衰败的身体同逐渐感受到如春风般恋爱的心灵的矛盾。再到故事的后期,罗莎莉夫人欣喜地发现自然似乎回应了她,不再被动的让心灵去“外射”肉体,去顺应身体的变化。相反,她所信仰的自然让身体去顺应了心灵,又重新给予了她作为女人爱与快活的权利。

是的,自然成全了她,使她在最爱的春天来临时,又成了一眼活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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